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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想象如果我不知道诡秘之主、布袋戏、中土、战锤40k,我现在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

【王者荣耀/明环】月圆花好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杨玉环轻声念着,手中下意识拨弄的琵琶声嘈嘈切切,听上去竟有些幽咽。
她向窗外望去,长安亭台楼阁高低交错而立,这个时间灯火大多都已熄灭,夜空中点点星子便愈发明亮起来,璀璨如那人多情的眼睛。
她这么想着,唇角浮起丝微笑,这笑容若要放在平日大庭广众下,是那些人挤破了脑袋也要跑来看的。可惜此时已入夜良久,即使是这秦楼楚馆,也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例如这会儿旁的姑娘房里也许红浪阵阵,可杨玉环的脾性如她的琵琶曲一般众人皆知,于是此时长安最有名的美人这里,却反是最安静的地方。
无人观赏,这笑容便也转瞬即逝。
“某当初身无分文,凭卦象换得姑娘许我一曲琵琶,不知这承诺今日是否还能兑现。”身后乍然响起的声音并未能让杨玉环惊慌,她静默着坐在原地,手上一个颤动断了琵琶的弦,却也不言语,只任凭手指颤抖着,热泪于颊侧滚落,融进腿上裙摆夏日轻薄的衣料里,滚烫的让人分不清此刻灼热的究竟是眼泪或是其他什么。
时隔多年,她见过的人千千万万,有的是过客,有的是朋友。可能成为她知音的人太少了,哪怕是在这盛世中最繁华的长安里,哪怕是在这座隐藏着秘密的巨大方舟中,也找不到一二。
大概也是因此,自己才仍将对方的声音记得如此明晰吧。
明世隐的声线算是独特的,杨玉环喜欢牡丹花,便觉得他的声音似牡丹般华贵。
那温柔缠绵的尾音向来缱绻纠缠着,诉说的又是光怪陆离的故事与玄妙莫测的卦象,让人有种坠入梦境的虚幻感。所以他的承诺,哪怕不需要信誓旦旦,也会轻而易举的让人相信。可看着对方眼尾的艳红,妖异的眼睛,唇角意味不明地笑容,却又恍惚间会觉着,这承诺是不作数的。
杨玉环并不去计较明世隐怎么进来的。
当初他进的来,杨玉环不曾苛责鄙弃,那么今日也一样。更何况外面那沸沸扬扬的消息,说女帝陛下亲封了位国师,银发异瞳,千千万万的卦象在他的牡丹法器里变幻莫测,结果无一不被印证,而且,是毫无差错。
这些传闻在长安城已是人尽皆知了,更何况,杨玉环身处的,正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她早有猜测,只是不敢承认。
“玉环还记得。”也许是为了不可言说小心思,她未用敬称。略作沉吟,便选择起身去拿放在床下箱子中的琵琶,续弦的工序不算复杂,可真要让她此刻去做那些细致的工作,杨玉环觉得大概是不可能了。
她寻了琵琶,拨了拨弦试听音色,抬眼便看见对方从善如流的坐在自己刚坐着的地方,一手支在梳妆台上,神色微有期许,银发从颊侧垂下去,仿佛隐隐流转着光华。

许是一时头脑发热吧,当再次机缘巧合在街上碰见杨玉环后,他上前拦了对方的轿子。
抬轿的轿夫怕也是见惯了这样的事,打量着他面前的人,发现除了那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外似乎没什么可挑剔的后,敲了敲窗。里面很快探出只手,撩起了帘子,手指如玉般白皙修长。
“公子拦我何事?”
“远见此轿云气缭绕,凤鸣莺飞,想来其中定是位美人。”男子微微一笑,身后法器随着他的指尖旋转至身前。“某毕竟老本行便是做这的,就为姑娘卜了一卦。”
方士的手掌上展现着比山河万千更加动人瑰丽的人景象,百鸟的领袖摇曳着如火焰的尾羽,张开双翼,鸣声凌冽,在星花仪中盘旋飞翔,身下牡丹的人花瓣绽如一轮圆日耀耀,而太阳,向来是无法,也不屑于遮掩光芒的。
“姑娘可愿听一听某解一解这卦象?”对方一个响指,法器重新收敛光辉转至他身后,杨玉环眨了眨眼,余光瞥见轿夫们如梦初醒的样子。
“自是......”
尚未说完,便被打断。
“姓明的!我要是这次抓不住你,我就不是长安的治安官!”长安城最敬业的治安官先生顶着他那十分耀眼显目的头发,穿过此时正热闹的街道向这边过来。
“那某便当姑娘默许了。”对方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瞥了眼不远处的人,露出猫戏老鼠般的神色,借杨玉环的轿子挡住身影,很快就如清晨的云雾般,消失在人群中。

长安第一美人,每日被拦住轿子的次数,没有上百也有十七八次。
这是众人口口声声相传的。
这位美人没什么架子,只要不是闹事之人,她大多时候也愿见一面。这便令太多人卯足了劲头,若是有幸能博美人一笑,得对方弹一曲琵琶,那便如同登了九重极乐,坠入梦里,觉着仙音也不过如此罢了。
杨玉环坐在梳妆台前,头饰额饰耳环项链,半个时辰过去,她才堪堪将这些饰物一一从身上卸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她却是不得不爱美,将追求变作一种负担。
她叹了口气,世人何不是如此,一个个背负不必要的责任,梦想不必要的东西,却又执迷不悟,以为自己追寻着真理。
铜镜并不是很清晰,还不如院中一潭清水,可这雾中观物也别有一番意味,神秘,朦胧,美的似乎更美,瑕疵却仿佛没那么明显了。
她想起白日的男子,紫色与神秘,仿佛都是天生用以衬他的词,明明她今日见了那么多人,却偏偏记住这么一个名字都不愿留下的家伙。杨玉环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可脑海中又不由自主想起对方的声音与那绽放的牡丹花,翱翔的凤凰。
也许她是有一些耿耿于怀,对于对方甚至未等自己说完便转身离开。
“某向姑娘说起过,今日卦象说,我们将有两次相遇么?”乍然响起地声音惊得杨玉环掉了手中拿着的玉梳,她转过身看去,白天遇见的男子半推开门,冲她眨了眨眼睛。
“怎么,你认识我?”
“姑娘的大名与曲子,长安又有几人不知呢?某不过是当年初到长安,远远惊鸿一瞥,向旁人打听了姑娘而已。”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当日姑娘眸敛星辰,美不胜收,如今再见,方知星河映不出人影,姑娘眼中却有世人。”也有我。
“倒颇是能说会道。”杨玉环淡淡评价。
“那姑娘以为我说的如何?”
杨玉环看着对方摆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了段外面纨绔子弟都说不出的话,反而要向她讨个赏般地圆滑态度,唇角渐渐勾起,面上却白了他一眼,只伸手点了点椅子,示意他可以进来坐着。
“油嘴滑舌罢了。”

仔细想来,那初见已是许久前的事了。
那是的明世隐尚会为她的曲子沉沦,偶尔眼神清明的瞥她一眼,眉目含笑,会为她炫耀般诉说他那些旁人只觉瑰丽奇幻无比的卦象,会玩笑道自己乃天选之人,异瞳与神机妙算皆是上天的礼物,语气中又是说不出的哀伤。
可现在不会了。
就如杨玉环也再不会大胆的拉过对方的手,仿若蛊惑般冲对方莞尔,又对着那人面上妖异的妆容与漂亮的眼睛献上一个吻。
她抬眸看了眼明世隐,那人正抬头看向窗外,此刻夜幕低垂,灯火星点的长安。
房檐下的灯笼将光辉尽数倾泻在他的眼睛里。
对方不止一次赞过自己眼眸美丽,却不知他自己的也不逞多让。
狭长的凤眸放在别人身上许是魅惑,邪肆,放浪不羁,可她看来,明世隐却偏能将其中放入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柔情。那双异瞳是色调反差极大的红蓝,红如业火,蓝似寒渊,平日里眸光流转,一如他用以卜卦的星花仪,流光溢彩。
而此时明世隐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般,转头注视着她,听着她的曲子,神色柔和。
“人们说能从我的琵琶中明白幸福。”杨玉环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阿离看到了想追逐的光芒,虎看到了长城的篝火与袍泽,那孩子看到了父亲的肯定,纵横于天地间的棋盘,还有你。”
“那么你呢?”她看着从演奏开始至刚才对方唇角不变的弧度,以及从她开始说话后才下意识直起的脊背与微眯的双眸,缓缓闭上眼睛,停下手上演奏的动作。
她为世人弹奏了无数曲子,世事变幻四季更迭人生无常,可只要琵琶还在手上,玉指轻弹,弦音流转间,故人,山河,皆可由她的曲子入梦。
但她看不出明世隐想要什么。
她想知道。
可同时,这问题也在声声轻叩她的心房。
“你的幸福是什么?”
杨玉环,你的幸福是什么。

“这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明世隐摇摇头,似有些无奈。
他记起当初来到长安时,遥遥见到的明珠美人与入耳惊艳的乐音。当初他听那曲琵琶时,呵,不怕你们笑话,他甚至呆在了原地,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的一切如同隔了纱雾般不真切,却又仿佛只要伸伸手撩开那层薄纱,那么一切就会成为真实。
那是他就像飘零的孤鸟,面对一切明知不可为也要勉力为之,渴求着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元芳,你看到了什么?玉宇琼楼,辉煌璀璨的长安?还是大漠黄沙中的故国?”方士不远处的治安官看着站在原地痴痴仰望的人群,下意识问到。
高楼上的美人凭栏望月,琵琶声摄人心魄,一顾倾城,再顾倾国。
“啊......”元芳摇了摇大耳朵,果不其然听到了人群中停不下来的赞叹。
他闭上眼睛,看到眼前一片盛世长安,正如狄仁杰一直以来所期望的那样,而他站在狄仁杰身侧,听到世上再没有魔种与人类的争执与纷扰。
他想了想,回道:“听到了幸福啊,狄大人。”

如今自己听到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
方士本就为数不多的稚嫩在长安城的觥筹交错中消磨殆尽,留下的只有一副比假面更精致且毫无波动的面容。
他甚至已经能在对方曲子刻意的诱惑下不动声色。
“实不相瞒,我也曾彻夜不眠地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得到过答案,也迷茫过。人的梦想与愿望是由欲望驱使着不断变更的,今天,明天,后天,都会不一样。”明世隐不知从何处变化出了他的法器,星花仪在空中旋转,散发着幽暗的紫色光芒,里面的牡丹盛放又衰败,如同一个无解的轮回。
他曾为曲子驻足,忘情欣赏。
也曾在众人皆醉于弦音时,安然提醒他们一句“琵琶能让你看到内心渴望的,梦寐以求的。”
而如今,他已能做到在听到曲子时心弦再无半分波动。
满腔的喜爱,只给奏曲之人。
“幸福是个太过虚无缥缈的东西,如同这乐音。”而卦象卜出的是天机,是真实,是他一切永不改变的愿望。
这些愿望有的庞大有的渺小,有的远在天边有的却近在眼前。
“与其纠结,倒不如此刻......你瞧,今夜月色正好,不是吗?”他反问。
“是。”杨玉环看着明世隐的笑,突然平静了心情。她莫名想起公孙离对明世隐的评价,温柔而无情,入世又出世。对方永远不会同旁人一般,为了自己一笑竞相献上红绡金缎,却能带给她一些别的,弥足珍贵的东西。
例如胸膛内此刻雀跃而紧张跳动着的心脏,与一丝不愿承认的......幸福。
她柔声应和明世隐,唇角微挑。
明眸皓齿,星月失色。
“还是没改你的油嘴滑舌。”
“哎,可不能说是油嘴滑舌,这可是某赖以谋生的东西。”对方不赞同的竖起食指摇了摇,故作无赖的样子成功令杨玉环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明大人的卦象千金不换,看来我这琵琶还有一阵儿弹。”她笑嗔一句,低头想了想适合接下来演奏的曲子。
“罢了......这样也好,毕竟夜还长。”
明月装饰了窗户。
冰凉的夜露从垂坠的草尖滴落在几只鸣虫头上,琵琶声婉转咿呀如美人的歌喉,惊醒了几个人的梦境,又让几个听曲人坠入好梦中。
“现在这首呀,名为《月圆花好》。”
弦音流转,花常好,月常圆,人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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